评分3.0

丹道至尊

导演:李安

年代:2012 

地区:欧美 

类型:合集 合集 其它 其他 

主演:未知

更新时间:2024年11月06日 18:25

原标题:法国政界人士说欧洲不应在台湾问题上对美国亦步亦趋

终于拿到判决书了。37岁的张玲期待着,自己能就此远离那场噩梦。 在乡下的10年里,她每天都被农活包围,打油菜籽、喂鸡鸭、做饭、照顾6岁的儿子,生活平静庸常。只是偶尔,身体会不自觉地露出异样。 只要待在封闭的房间,她就头疼得厉害;有时会突然蹿出一股无名火,想摔东西;看见陌生男性,会下意识想躲开。村民发现,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,10年来都没离开过村子,也没有人来看过她。 直到2024年4月15日rexue,湖南常德的民警在比对“失踪人口”信息时发现,“张玲”这个名录在沉寂多年后出现了新动向。随即,她被民警找到,再次与外界连接。 “从2010年起,我被人关了将近5年。”在派出所里,这个小麦色皮肤、衣服洗到褪色的村妇告诉警察rexue,自己曾是一名大学生,家在常德市区,接着讲出了自己“消失”的经历。那是第一次,她事无巨细地回忆自己如何被一名叫钟鹏的男人囚禁、侵犯,又是如何逃出来被人收留,并留在乡下,过上跟失踪前全然不同的生活。 10天后,4月25日,桃源县警方将此立为刑事案件。钟鹏因涉嫌非法拘禁罪被刑事拘留(因过追诉期未被起诉)。5月28日检察机关以涉嫌强奸罪,批准逮捕钟鹏。10月15日,桃源县人民法院作出判决,钟鹏犯强奸罪被判处15年有期徒刑。 案件之外,在桃源县公安局、妇联的组织下,张玲与父母分离14年后终于再次相见。桃源县妇联也计划为张玲现在的家庭提供资金补助,给张玲介绍工作机会,帮助她早日融入社会。张玲(化名)被囚禁的地方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离家 在母亲邓洁的记忆里,2010年1月22日原本是个普通的日子。 早上7点多,女儿张玲像往常一样去上班,临走前告诉妈妈,发了工资就给她买新衣服,语气透着欢喜。 女儿很懂事,邓洁和丈夫张忠凯都这样认为。夫妻俩在常德市区开了家早餐店,从早忙到晚,张玲打小就自己上下学、做饭,照顾自己也照顾弟弟。 张忠凯很骄傲,女儿长得漂亮,又乖巧听话,让邻居们艳羡——一定程度上,女儿是夫妻俩的一种体面,被他们一直精心维护着。为了让女儿变得更好,从她小时候起就尽可能安排好一切。 长大后,这些安排开始关乎人生道路的选择。大学读什么专业,家里人先拿主意。毕业后,张玲想多去一些地方,有意做导游,但家人担心她会晒黑、容易挨骂,就介绍她去做办公室文员。工作刚落定,家人就给她打扮,安排相亲。 “严点也是为她好,对女儿就是要多操心一些。”邓洁和张忠凯觉得,这些和带张玲单独去玩,在笔记本电脑刚兴起时舍得花几千块钱买给她一样,都是爱。张玲感激父母的付出,也努力回报,但她从来都没告诉过父母,他们的爱有时也会变得沉重。 “从小到大,我想的都是怎么再变好一些,让父母满意,让他们更喜欢我、认可我。”逐渐地,这成为张玲的一种压力。 2010年大学毕业后,按照家人的安排,张玲回到常德工作。她在单位附近租了房,刻意保持着与家庭不近不远的距离。 但在父母眼里,女儿离他们近了,联系却没有变多。她不常回家,通话也少,有时候女儿的事问多了她还会不耐烦,“有些反常。” 很快,父母发现,张玲突然在单位做起卖日用品的小生意,还时不时提到,自己很羡慕在南方做生意的舅舅赚了钱、条件好。女儿突然表现出的野心让他们警惕起来,那是传销最猖獗的时候,老家有人因为传销人丢了、钱没了。 “我真怕她去搞传销。”邓洁说。 担心女儿出事,邓洁不再允许张玲独自在外住rexue,然后在早餐店附近租了个房子rexue,每天让张玲的弟弟接送姐姐上下班。 在张玲的解释里,做小买卖是她想赚些零花钱,但这无法说服父母rexue,反而让他们更加怀疑。再往后,张玲发现,自己的房间总会被家人乱翻。 失踪前一个月,这种担心和怀疑达到了顶峰。那天,亲戚们把她堵在房间里rexue,十几个人围住她,强迫她看反传销影片,逼她交出头目的电话,他们拆下了张玲的手机卡,查了一通,却什么都没发现。亲戚们七嘴八舌地教育她不该沾染上传销,张玲想解释,但没人听、没人信。 “他们都是长辈,我不能吵。”数落声中,张玲甚至感到一阵眩晕,委屈、压抑、烦躁积在胸口,让她难以呼吸。 紧接着,一个强烈的念头袭来——“我要离开这里。” 她找到了钟鹏——当时的男朋友介绍认识的“路子很广”的中年男人——对方告诉她,自己在长沙有人脉,可以给她介绍一份高薪工作,到时带齐所有证件,先到桃源县漆河镇会合。 2010年1月22日rexue,带着对未来的憧憬,张玲搭上了去漆河镇的汽车。 如果漆河镇碌厂桥村的村民留意,或许会在那天看见,50岁的钟鹏带着一个年轻女孩回来,她皮肤白皙,脸上有一对酒窝。 那天是腊八,天气很冷,女孩穿了一件天蓝色羽绒服,紧身的绒裤塞进长靴。她跟着钟鹏上了二楼,再没出来。张玲(化名)的父母还保存着她的照片,她失踪的那几年,母亲总会拿出来看看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“牢笼”张玲就这样消失了。那天下午,邓洁没有等到女儿回家。家人查看监控,发现张玲进入单位,后来独自打车离开,手机信号最终停在桃源县陬市方向,之后便一直关机。最初几天rexue,邓洁和张忠凯还想象着女儿只是去朋友家小住,但直到春节都不见张玲踪影。他们拜托女儿的朋友一有消息就告诉自己,结果一通电话都没等来。这是从没出现过的情况,正月十五左右他们决定报警。 这时的张玲,已经被钟鹏锁在屋里30多天。 事发当天,钟鹏带张玲来到一处院子前。那是在村子的角落,院墙边上就是田地,四周几乎没有邻居。院子铁门紧锁rexue,里面有栋二层小楼,张玲注意到rexue,小楼的所有窗户外都用钢筋封着。小楼的大门和楼梯间也上了锁,钟鹏依次打开,带张玲上了二楼。囚禁张玲(化名)的二层小楼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刚走到一间小屋的门口,钟鹏立刻变了脸,往日和气的模样消失,肥胖的圆脸生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狰狞。张玲来不及反应就被钟鹏一把推了进去,然后抢走了她的包和手机,拔下电话卡。木门被猛地关上,接着是落锁的声音。 就像被扔进笼子的小鸟,她本能地砸门、大喊,手肿了rexue,嗓子哑了,都没人回应。声音太大,钟鹏就威胁要弄死她,埋在后山,没人会知道。她忘不了钟鹏说这些话时的眼神,透着一种捕食野兽般的凶残。这让她瞬间失语,恐惧覆盖了一切感官,不敢也不能再发出声响rexue,只剩下颤抖、哭泣。 困住她的房间刚能容下一张单人床,几乎没有走动空间。后来钟鹏见她病恹恹的,给她换到另一间屋,空间稍大些,可以来回走一走。墙把房间分成两部分,里面是双人床和一只排泄用的红色塑料桶,外面则是一张办公桌、一把椅子、一台废弃的电脑和一个书柜。 第一晚,钟鹏就强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。“他红了眼,胳膊使劲抵住我的脖子,像要掐死我。”粗暴的动作让张玲透不过气,大脑一片空白,过了许久才感受到疼痛。每隔一周,侵犯就会发生一次,她的羞耻和憎恨也会多一分。 所有的折磨都汇集成一个念头rexue,逃离这场突然的囚禁。刚开始的那段日子,只要恐惧稍微消退,她就会拼命挣扎,撞门、大喊。换来的是身上的淤血和伤痕,这都是钟鹏对她的惩罚。最严重的一次,她被推到墙上,额头撞出了血。 她也尝试过绝食,但最后败给了求生的本能。最后,她只能幻想有人来救自己,期待着有一天那扇门打开后,走进来的不再是钟鹏,而是带她出去的人。 她不知道,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。屋子唯一的窗户被封得严严实实,在屋里张玲只能听见下大雨的声音,有时也会透过缝隙传来稀疏的奏乐声,张玲猜那是村里正在办红白事。 据判决书,警方的现场勘验笔录和照片显示,“张玲被拘禁的地方位于二楼,楼梯中间可见带锁的木门,居住房间狭窄、门窗封闭。” 钟鹏的女儿在证言里提到,钟鹏不准张玲下楼,张玲若不听话就会遭到他的辱骂。钟鹏交代她和母亲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二楼住了个女人,“张玲从来没有下楼。家里来外人时,钟鹏会让张玲躲在房间不要出来,也不要发出声音。”后来,钟鹏又把二楼的走廊用红砖砌了面墙,只留出缝隙透气。 那座小楼与外界最近的联系,是楼后一条安静的小路,偶尔才会有一辆三轮或摩托车突突驶过去。外人不会知道,墙的另一侧,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女人正在求救。村里通往囚禁张玲(化名)小楼的路,平时鲜少有车经过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在更广阔的视角里,这本就是一个偏僻冷寂的山村。从县城出发沿着省道行驶1个小时,再沿一处不起眼的岔路下去,驶过一段被茂密树木掩盖着的狭窄山路后,才能抵达这个名叫碌厂桥村的地方。 村里人也很少来这个整天锁着门的院子,就连钟鹏的大哥,哪怕离自己的幺弟只有100米rexue,也鲜有来往。 这个幺弟从小就好吃懒做,起初跟着父亲学做铁匠,但不愿吃苦。桃源县是道教圣地,民间有“养庙”风俗,2005年钟鹏回村后在老屋旁建了两座庙,以收香火钱营生。但他还是常找兄弟们借钱,借了也不还,再后来,连逢年过节也都不打招呼了。 “仇人。”大哥在手掌上写下两个字,形容自己的幺弟。 钟鹏从不让大哥走进自己的院子。“他平时关门闭户的,过年打了豆腐给他也不让进,都是从大门底下递过去。”大哥说,自己把二层小楼留给钟鹏时,窗户又大又亮rexue,结果被钟鹏改得“像个牢房”。 在这间“牢房”里,一天被分解成86400秒,张玲从未感受过时间如此漫长。她的希望被消磨殆尽,常常感到呼吸困难,总是迷糊着睡过去,一觉醒来,分不出是清晨还是夜晚。房间弥漫着排泄物的异味,和昏暗的空间一起,压得人睁不开眼。她的视力也越来越差,每天“云里雾里”,甚至出现了幻觉,在一成不变的白饭里,闻到了鸡肉和猪肉的香气。 有时,压抑也会让她变得狂躁,特别是天气晴朗的时候,但大部分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发泄。偶尔雨下得猛烈,她才会获得在门外的走廊放风的机会——只有不到1分钟的时间,刚喘上两口气,甚至还没看清屋外的环境就又被关了回去。 房间成了张玲最熟悉、也最厌恶的地方,和她相伴的只有米黄色地砖和白墙,偶尔会有蜈蚣和老鼠钻出来抓她一下。办公桌上的电脑是坏的,打不开,黑色的皮椅上落的全是灰。 柜子也被锁住,柜门是透明玻璃,就着微弱的光亮,张玲常常盯着里面的书脊看字,有时也会在玻璃上看到自己。日复一日,她发现镜中的少女变得憔悴、苍老,神采消失。 最后,她几乎认不出自己。寻找 女儿失踪后,邓洁不止一次梦见她rexue,不停说着“妈妈你救我”,一觉醒来,眼睛又哭肿了。就像个预言,她和所有人说“我的玲玲还在等我。”每次梦醒后,她就打电话给派出所,问挂着失踪人口的女儿有没有消息,答案无一例外都是否定。 张玲失踪的前三年rexue,她和张忠凯哪有线索就去哪。女儿的手机信号消失在桃源县,她就在当地买了份保险,让熟悉每个村子的销售帮忙一起找。县辖的各个镇,最热闹的车站、集市,她也全都去过。 此时的张玲,连记忆中家人的样子都开始模糊。她不再激烈反抗,只是麻木地等待着一个机会。 起初,她还有意识地多走走,“为以后逃跑做准备。”后来,她逐渐变得“像只没有想法的动物”,活着只是本能。 每天,她只是趿拉着拖鞋在屋里晃荡,缺乏必要的锻炼让她的肌肉松弛,困了倒头就睡,饿了就躺在床上等饭吃。 在这间屋子里,她失去了一切,自由、尊严、人格,就连阳光和新鲜的空气都成了奢求……时间尺度也变得混乱rexue,她无法准确计算自己被关了多久。 光点透过窗子的缝隙打在墙上,张玲盯着它从一边挪到另一边,一天也就过去了。开始她还能记着日子,三天后就再也数不清了。到了最热的时节,墙烫得靠不住,晚上一次次被热醒后,张玲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。这也是她为数不多感知时间的方式——热起来,就是过了农历五月初五,转凉,八月十五就到了。 钟鹏一家在楼下厨房做菜,气味直往张玲鼻子里钻。闻到竹笋和椿树芽的味道,张玲知道,这是春天。而当窗外响起花炮声,意味着自己又挨过了漫长的一年。也只有这时,她才会从混沌中惊醒——她想家了,想妈妈。 与家人所有的不悦都不再重要,她想起自己去长沙读书,第一次出远门,妈妈带着行李一路坐公共汽车送她,隔三岔五给她送肉送饭。她也想爸爸,但也怕他。爸爸脾气暴躁,张玲遇到事情不敢和他讲。她那时还不知道,父亲急得头发都白了大半。重逢之时,他特意请假回家,早早准备一桌菜,提前两个路口等着她。 每到过年,办团圆饭的时候,邓洁也格外挂念女儿。 “我是个最快活、最热心的人rexue,但张玲失踪之后rexue,我从没高兴起来过。”邓洁说,只要看见二三十岁的孩子她就会掉眼泪,把眼睛都哭花了。怕邓洁伤心,张忠凯收起了女儿的照片rexue,但她还是会时不时掏出来再看一看。 “在我有生之年能把她找回来是最大的幸福,死了也不会带着遗憾。”邓洁说。 寻找之外,他们也小心维护着自己和女儿的体面。 女儿刚失踪的时候,他们向单位请假说她脸伤了不方便上班。后来再有人问起,就说女儿赌气跑了。他们没印寻人启事,只想着万一女儿回来还能继续之前的生活。 亲人都没有放弃寻找,张玲的幺舅常开车在常德市到处打听,后来他在漆河镇做生意,跟张玲相隔不到6公里,那是张玲距离家人最近的时刻。钟鹏有时也会出现在漆河街道上,但张玲的幺舅从没注意过这个身高一米六的矮胖男人——在人来人往的集市,他太普通了。 张玲(化名)的菜园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“女儿” 张玲意外发现自己也成了母亲。 怀孕时钟鹏告诉她,如果生下一个男孩就放她走。钟鹏当时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,他曾向张玲透露“把你搞来就是为了要个儿子”。判决书显示,张玲怀孕后,钟鹏的妻子曾问起丈夫那是谁的孩子,钟鹏回答这是“借母生子”。 张玲猜测,这或许是一个重要原因,让钟鹏的妻子和女儿成为了囚禁自己的帮凶。她们明知自己的遭遇,却从未表现出半点同情,反而参与看管。后来,这对母女也被警方以涉嫌非法拘禁罪刑事拘留,但因为已过追诉期,两人未被起诉。 被关在房间里,张玲无法预测后来的事,钟鹏的“承诺”和一天天变大的肚子让她又有了希望。她不再嫌弃饭菜,给什么就吃什么,“总得先活下去。” 2010年10月的一天夜里,钟鹏把就要临盆的她塞进了一辆面包车。 “如果他带我到医院,我就能求救。”张玲肚子痛得要命,心里却在盘算。车子在漆黑的山路上不知道行驶了多久,车门打开后,张玲发现四面都是大山。她被拖进了一间四面漏风的木板房,钟鹏找来一个接生的老太太。 张玲只觉得下体肿了、裂了,就快晕过去了,才听见婴儿的哭声。她搂了一下小猫似的女儿,就再也没了力气。 钟鹏没放走她。往后的日子,张玲也没做过一天“母亲”。女儿头发长了吗?会说话了吗?穿什么衣服?隔着那扇紧锁的门,她只能猜想女儿的样子。 直到有一天,天色暗下来,她正在昏昏沉沉的时候,女儿忽然欢叫着跑过门外。张玲惊醒,贴在门上贪婪地聆听,“听她的声音过来又过去,心里舒服多了。”张玲说,女儿只发出零星几声,但已足以让她继续活下去。 后来的每晚,她都会早早守在门口。有时听见女儿被骂哭,她也趴在门上跟着流泪。她想拍拍门得到女儿的回应,但钟鹏威胁她,只要敢这样做就再也看不到女儿。 一次,钟鹏的妻子送饭时女儿也跟进来了,脸圆圆的,穿着粉红色的棉衣,留着齐耳短发,一看到张玲就开始哭。这是她被囚禁的4年多里唯一一次见到女儿。往后的日子,她只能靠声音来想象女儿的成长。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更重了,那是女儿在长高;门外的咿呀学语变成了清晰的字词rexue,那是女儿会说话了。 她听到女儿喊妈妈,只不过对象不是她——在村里,钟鹏声称这个女儿是被人遗弃在庙门口,他和妻子收养的,女孩叫妻子妈妈。 对另一个母亲邓洁来说,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听到女儿的声音。 邻居总来打听,“他们一见面就问,张玲去哪儿了。我们说她结婚生子,过得很幸福。” 找女儿花费了大量心力,生意也跟着断断续续,她和丈夫张忠凯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“她没下落,我们还要活。”2013年rexue,夫妻俩不再承租早餐店,儿子结婚了rexue,他们搬到新家,跟过去断了联系。临走时,邓洁嘱咐新住户,如果有女孩找过来就立刻联系她。 “我要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。”说着,邓洁又哭了。家里的相册还留着张玲(化名)儿时的照片。受访者供图 再收到女儿的消息是2014年。来电是陌生号码,但邓洁一下就听出来,对面是消失了近5年的女儿。 “玲玲还活着。”长期的思念、担心在这一刻决堤,从心中翻涌出来,她泣不成声,不断问着女儿的状况。“你在哪,过得好吗?是不是有人控制你?”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,只是提出需要1万块钱,嘱咐她千万不要报警。张玲没办法,钟鹏就在旁边,讲错一个字电话就会被立刻按掉,她不想再失去一次逃跑的机会——几天前,她听钟鹏说起缺钱,想到可以借口要钱向妈妈求助。 挂断电话,邓洁和家人商量,为了女儿安全暂时先不报警。况且当时儿子正在筹备婚礼,这时让人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失踪的女儿,“不光彩。” 约好交钱的那晚,邓洁拎着一兜现金等在公园门口。她叫上了两三个妯娌陪自己,家里的男人们则在远处等候,“等张玲一露面我们就能带走她。” 等了半个多小时,张玲最终也没出现。邓洁不知道,女儿就在不远处的车里,因为没戴眼镜只能瞥见妈妈的轮廓。本打算取钱的钟鹏非常谨慎,刚一探头就缩回来,见对面人多他让司机赶快走。第二次的出逃机会,又在张玲眼前溜走了。 从那以后,在张玲被囚禁的最后一两年,钟鹏表现得越来越紧张了。不准张玲晚上开灯,认为她在故意报信;安静坐着,他也跑上来骂一通,怪她砸门。 转机发生在2014年的一个下午,钟鹏的大女儿罕见地放她下楼打扫院子。她又想逃,可长期的封闭让她连路都不会走,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,要扶墙才能下去。没几分钟,就被钟鹏的女婿鲁宁撞见。他问妻子这是谁,然后责怪道:“关人是犯法的。” 这是钟鹏处心积虑隐藏的秘密,第一次被“外人”知晓。判决书里,钟鹏也在证词里提到,鲁宁 “发现张玲的存在后”,他便开始转移张玲。 大概一周后,张玲突然被叫醒,钟鹏把身份证还给她,让她立刻跟自己走。张玲记得清楚,院门口的橘子树上青果正在转黄,人们穿上了小薄棉衣,还要加条秋裤,自己身上却只有一条单裤。 “他要放我走?”她无法确信,只觉得心跳得厉害。那晚月光很亮,晃得眼前一片朦胧,张玲跟着钟鹏走在田间小路,不小心踏进沟里踩了一脚泥。她累得喘不上气,不知走了多久,总算到了镇里的公共汽车站。 噩梦 2014年10月,在桃源县热市镇的一座村庄,63岁的“庙主”薛丹等来了一位新香客。 这是个很瘦的女孩,不算高,皮肤有种病态的白皙,吃不进饭,眼神也直愣愣的。 “你是哪里来的?今年多少岁?在哪里读书?”连续问了几个问题,对面的人张嘴却发不出声。邻居围过来聊天,她直往屋里躲;不敢一个人出门,在村里散步也要人陪。 女孩正是张玲,是钟鹏带过来的。薛丹此前就认识钟鹏,在当地,“庙主”间互相介绍香客到庙里小住“撑门面”,并以此赚取“中介费”是常事。 薛丹记得,三天后钟鹏再来,要把张玲带走时她看到了反常的一幕:女孩拼命摇头,满眼都是恐惧,她边哭边给薛丹作揖,求她帮忙。薛丹不知道女孩究竟遭遇了什么,但不忍心看着她这样离开。与钟鹏交涉后,对方提出如果“借钱”给自己,就可以让张玲多留几日。那一次,她拿出了700元。 此后,钟鹏又来过几次,每一次张玲都东躲西藏。薛丹觉得这很反常,她本能地不想让女孩陷入到危险中。其中一次,钟鹏想强行带走她,薛丹和老伴儿拿着锄头挡在门前拦了下来。 “我家没有‘狠人’,保护不了她太多。”薛丹说,自己虽然有两个儿子,但大儿子常年在外打工,小儿子不管自己,她和老伴年纪大了,平时只靠给村里人帮工过活。她让张玲报警、找家人,张玲却直摇头。被囚禁前的张玲(化名)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她联系过妈妈,但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的声音——邓洁换了手机号码,那次交钱未遂后,邓洁几乎确信女儿入了传销,“我担心她把坏人引到家里。”张玲也去过之前的早餐店,打听家人的下落,但也了无音讯。 至于报警,“那时候我天天脑壳疼,哪有力气去做别的?况且钟鹏也威胁过报警就伤害家人。”过去的1730多天就像个噩梦,从未离开,在身上游走,让张玲难受得起不来身,即便站在冬日温和的阳光下也会晕眩;她变得敏感多疑,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、议论自己;她不敢公开自己的经历rexue,怕讨人嫌、被抛弃。她重获了自由,却难以适应自由。就像条尾巴,张玲总是跟在这位婆婆身后,对周遭的一切保持警惕。 接近5年的经历让她很难再去信任别人。一开始,薛丹不知道女孩的身世,怕她再受刺激,就让家人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但关心并没有减少,见张玲唯一一件外套的拉链坏了,常常双手环胸,薛丹让老伴儿把外套拿到镇上rexue,换了拉头回来。薛丹的儿子每次去镇上给女儿买零食,都会带回两份,把其中一份留给张玲。张玲也开始观察着这个陌生的老婆婆,从发出第一声“切(吃)”开始,教自己重新说话,半年后,她终于能勉强和对方交流。这半年,她发现薛丹会走一两小时山路去给自己买合身的厚棉裤,也没有限制她去任何地方。她洗了近5年来第一个热水澡,白天劳动,晚上睡觉,没人再打骂自己。再到后来,她拥有了被囚禁以来的第一部手机,是薛丹的儿子送的,她可以自由地和任何人联系。 一天晚上,她终于向薛丹开了口,告诉了对方自己曾经的非人遭遇。两人“眼泪哗哗流”,后来薛丹借了五六千元陆续送给钟鹏,算是留住了这位“香客”,对方也很少再来过。山下是张玲(化名)现在居住的地方,重获自由后,她常常走在这条小路上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日子一天天过去,薛丹发现,张玲说话时开始带着笑容直视对方。她也终于有精力仔细打量这个“家”——一幢贴着粉色瓷砖的三层小楼,瓷砖脱落了几块,露出灰色的水泥墙;屋里空荡荡的,没有彩电,家具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;屋外有个鸡棚,还有一块菜园和一个小花坛,现在都归她打理。她种上了辣椒、毛豆这些常吃的菜,还种了两棵盛放的玫红色月季。 但有些伤痛仍会时不时地冒出头来。 厕所有异味,她就不想上。大风把门吹得“砰砰”响,她会害怕。做笔录时警察要关门,她感觉头晕想吐rexue,立刻大叫着把门打开。陌生的男人来家里收废品,她铁着脸赶他走,怕又遇到坏人。 2018年,她和薛丹的大儿子成为夫妻,有了儿子。即使面对丈夫,张玲也无法完全放下戒备。性是痛苦的,平时他们分房睡,丈夫一凑过来她就条件反射地打他。 她牵挂和钟鹏生下的女儿,现在没人能阻止她们相见了,但因为陌生,女儿不想与自己生活,只在周末才来一天。她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光,只是有时候,看到女儿那张跟钟鹏相像的面容,头就开始疼,就像只要靠近那座院子就想呕吐。 她不知道,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。 两段人生 如果没被囚禁,人生会怎样?37岁的张玲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。 过去她称得上要强,考上的是专科,却同时修完了本科项目,最后拿到了自考的本科学历。同宿舍的朋友都谈恋爱,只有她在一刻不停地学习,拿到了导游证、教师资格证和普通话水平证书。她筹划着,将来有时间她还要考驾驶证。学校办的体育比赛,每次她都使劲跑、使劲跳,要得个第一。 “没她搞不好的事。”邓洁说。 14年后再见面,邓洁觉得一切都变了。 今年4月,“失踪人口”张玲镇上派出所给儿子办户口,录入了自己的信息。几天后,4月15日,她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,警察确认她的身份后,这个离家14年的女孩终于被找到了。 第二天,在桃源县公安局和桃源县妇联的组织下,张玲家人赶到派出所“认亲”。张玲第一眼就认到了妈妈,瘦了,也老了,原先好好的一双眼,哭得遇风就流泪。“这都怪我。”两个人抱着大哭,哭到外面的大雨声都听不见。36年来,她第一次听见妈妈喊自己“宝贝”。 邓洁发现,曾经体面的女儿胖了、黑了,头发绾在脑后,额前散着细碎的刘海,架个眼镜。旧衣旧鞋一身土气,走路低着头,连方向都分不清,完全没了当初的风采。就连口音都变成了桃源话,只有叫“爸爸”“妈妈”时才有些从前的爽快。 越是这样邓洁越心疼。她悄悄给办案的警官发消息,让他狠狠去问,不能潦草结案。张忠凯却接受不了rexue,合照时,非让张玲把那身透着土气的外套脱掉。背着张玲,他难过得大哭:“这还是我的宝贝女儿吗?”张玲(化名)最爱颜色鲜艳的花,在家门前的花坛里她种了几株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妈妈把她带回家,但在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张玲显得格格不入。 房子是2003年之后买的,有100多平方米。厕所没有一块水渍,浅色的地板亮得反光,一个脚印都没有。客厅墙上贴着壁纸,暗金色的花纹衬得屋里更加亮堂,电视上盖着防尘的白布,果盘摆得整齐。 邓洁还保留着女儿的一套碎花睡衣、一件上衣、几张照片和那台笔记本电脑作为念想。她把电脑拿给女儿,张玲却早就忘了怎么开机打字。 现在,张玲最拿手的是播种、收割、洗衣和做饭。邓洁给她买了几套风衣和毛衣,整齐地叠好,她想弥补女儿,让她重新光鲜起来。张玲一件没要,这些浅色的、柔软的新衣穿上干活不方便。如今,她更习惯挽起袖子走在乡下的小路上,随手摘一些野果搓两下就放进嘴里尝。 邓洁觉得女儿变化太大了。两人还没聊多久,张玲就要进屋自己待着,晚上她们睡在一张床上,背对背各躺一边。妇科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张玲就急着要走。一天凌晨rexue,她坐在客厅把起夜的张忠凯吓了一跳。 “你怎么不睡觉啊?”张忠凯问。“我想回去。”张玲很坚持。临走前,她还拎了好几兜鱼和肉带回去给婆婆一家吃,这让邓洁难过:“她觉得那里才是她的家。” 更让她难过和不甘的是女儿没有了一丝锐气,而是和一个贫穷的家庭绑在一起rexue,躲在乡下,不社交,也不去赚钱。“我都60岁了还在工作,不指望她出人头地,但她还那么年轻,怎么能跟社会脱轨呢?”家里还保留着2009年左右给张玲(化名)买的电脑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新的开始 邓洁说她愿意退一步,接纳女儿的新家庭,承诺帮她带孩子,也可以联系一切能联系的人介绍工作。她反复告诉女婿,一定要把张玲带出去rexue,走出那个封闭的地方,回到属于她的轨道。 但只有张玲清楚,走出来根本没那么简单。光是重新面对家人,就已经很难了。 某种程度上,是她主动选择了封闭。在农村的家里,她不用担心遇到陌生人,那会让她感到紧张。偶尔她还是会被噩梦惊醒,至今依然不敢独自散步,但只要身处家中,她就能获得宁静,还有她曾经渴求的安全感。 她把自己的生活半径缩小,重获自由的10年间,她甚至没有去过县城,连镇上的集市也鲜有到达。这10年,她更熟悉泥泞的小路,山间的羊群,以及自己的新家人。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,面对两种生活,她下意识的说法已变成了“我们”农村和“你们”城市。 更重要的是,在这里,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尊重和话语权。薛丹一家都觉得张玲聪明能干,不管是烧火做饭还是家里的存折密码,大事小情都由她掌管。她规划着这个家庭的未来,让丈夫去考电工证rexue,53岁的丈夫照做,每天趴在桌前学习。 她觉得,丈夫年纪大,人却老实贴心,下雨了没带伞,会把衣服脱下来给张玲披上。“他干什么都听我的。” 但在父亲眼里,他始终无法认可这场婚姻。在家的五六天,张玲哭了好几场,父亲总是强调,别人家的孩子出国、拿奖学金,自己的孩子却嫁了一个“又老又穷”的男人。 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rexue,一步错、步步错,她自己毁了自己。”张忠凯替她着急。后来,就连邓洁也加入进来,让张玲离开现在的家庭。 还有那些亲戚,再一次,他们团团围住张玲,劝她减肥,劝她再想想未来。就像14年前她失踪前的那场数落一样,吵得她头都大了。家中还保存着张玲(化名)曾经的睡衣。新京报记者 左琳 摄 让她烦恼的还有眼下现实且粗粝的清苦生活。今年72岁的薛丹视力退化,右手骨折过,干不了体力活。丈夫身体也在变差,不再外出务工,家里没有收入,全靠几万元存款过活。丈夫的大女儿在外读书,每月需要2000元生活费,不久前,他们的小儿子生病,掏空了家里的积蓄。她不得不考虑重新回到城市谋一份生计,尽管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扎进人群,告别恐惧。 有关部门正在提供帮助。桃源县妇联的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,桃源县县政府组织民政、教育、妇联、公安一起开会研究过张玲的事情。妇联正在帮助张玲寻找工作机会,教育局则安排了张玲的女儿转学到热市镇,并和妇联一起给女孩做了心理疏导,让她慢慢接受真相,回到母亲身边生活。 父母还在迫切地等待着女儿的回归,为她准备好了一切,来填补那4年多受到的伤害。女儿本就属于城市,现在为什么非要过另一种生活呢? 张玲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。女儿转学后不再寄宿,每日回家与自己朝夕相处,张玲喜欢这样的时光。收到判决书的当天,她带女儿去派出所改名字,不再姓“钟”,随了丈夫的姓——她相信,这会是个新的开始。 她说女儿很懂事,也很适应新学校的环境,月考全班第一。这让她想起自己在大学时不停考证的日子,偶尔她还会想起大学毕业时做导游、到处走一走的计划,久违的冲动随即生起,又一瞬而过——院前的菜园还等着她打理,天色不早了,她生起火,为一家人准备晚饭。 (应受访者要求,文中人物均为化名) 新京报记者 左琳 秦冰编辑 杨海 校对 张彦君

启动仪式上,广西消防救援总队按照国家消防救援局的部署要求rexue,针对居民自建房、沿街门店、工地宿舍、加工作坊等小场所火灾风险rexue,以真烟真火实验剖析火灾教训、讲解火灾防范和扑救方法,邀请新闻媒体、网络主播通过宣传报道、网络直播等方式,扩大消防科普活动的受众面,使社会各界群体更好地认识火灾危害、辨别火灾隐患、学会自救方法。

今年11月9日是第33个全国消防日,广西消防救援总队紧扣“全民消防、生命至上”主题,融合广西“数字乡村”理念,积极顺应新媒体在农村地区快速普及、发展的新形势,与广西数字乡村研究院联合开展“消防科普乡村行”和数字乡村消防直播活动,在消防宣传月期间通过话题打造、流量聚合、靶向宣传等方式,创新拓展传播途径,扩大农村科普宣传的覆盖面,提升民众消防安全意识、自防自救能力。(完)

原标题:2024第十九届中国(博兴)国际厨具节开幕

10月17日,来自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消息称,中国人口与家庭发展状况抽样调查进入组织实施阶段,本次调查将聚焦影响群众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的主要因素,了解家庭在生育养育方面的现实困难和需求,全面分析“不想生、不敢生”原因,为完善生育支持政策和激励措施、有效解决群众“急难愁盼”、促进生育政策落地见效提供科学依据。

进一步分析发现,在这些希望30岁以后结婚的人群中,69%的人认为“晚婚”的主要原因是结婚对象难找。此外大约30%的人认为,价值观的变化、个人的发展、心理准备不足、经济压力等因素也是推迟他们结婚的重要原因。这些因素可能包括职业规划、教育进修、个人兴趣爱好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等,这些都可能影响一个人在何时选择结婚的决定。

育龄人群对婚姻的看法呈现两极分化趋势。有超六成的受访者认为婚姻不是人生必选项,也有超三成的人坚定地认为婚姻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还有3%的受访者则明确表示拒绝进入婚姻。结婚的目的趋向多样化,超六成的受访者认为结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组建家庭,更是为了获得精神慰藉和支持。他们希望通过婚姻找到一个能相互依靠、分享生活的人,以此应对各种挑战和压力。

有生育意愿的受访者中,67%的人希望父母双方能够共同承担起养育幼儿的责任。因为养育孩子不仅仅是母亲的责任,父亲也应该积极参与其中,共同分担育儿的重担,建立起更加亲密的亲子关系。另外rexue,有21%的受访者则希望长辈能参与到抚养过程中。长辈拥有丰富的经验和智慧,能够为年轻父母提供宝贵的建议和支持,更好应对育儿中的各种挑战。

值得一提的是,调研发现绝大部分有生育意愿的群体,对于未来孩子的成长和教育等方面较“迷茫”。仅有8%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生育计划,并且在经济方面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以确保为孩子的成长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障。针对育龄群体开设相关的育儿或家长素养提升课程尤为迫切,通过系统学习,育龄群体可以更好理解孩子的成长需求,掌握科学的育儿方法,为孩子创造一个充满爱与支持的成长环境。

受访者的生育意愿中rexue,生育一孩的意愿最高,占46.2%,生育二孩的意愿为40.3%,生育意愿在三个及以上的仅占2.9%,不打算生育的占10.6%。从性别上看,女性生育一孩的意愿为47.3%,略高于男性,但生育二孩、三孩的意愿低于男性。从居住地看,城镇生育一孩的意愿高于农村,但生育二孩、三孩的意愿低于农村。从受教育程度上看,受访者受教育程度与生育一孩意愿总体呈正相关,与生育二孩意愿总体呈负相关,即学历越高,生育一孩的意愿越高,生育二孩的意愿越低;需要注意的是受教育程度越高,不打算生育的占比也越高。

绵阳市统计局报告还提到,调查中问及“希望获得哪些生育政策或者福利”时,受访者表示“给予生育津贴育儿补贴”的比例最高,为67.2%;希望“优化教育资源配置,提供托管服务”的比例也较高,为56.0%;希望“提高生育保险享受待遇”“购买改善型住房给予优惠”“延长产假、配偶陪产假”的比例相近,分别为52.7%、52.5%、52.2%。

还有部分受访者期盼,应设立专门机构并出台相应政策帮助育龄女性就业,加大女性生育后就业保障,解决生育后再就业的困难;保护女性权益,减轻女性育后回归社会的心理压力,依托社区开设女性育后就业心理辅导;根据用人单位女性生育情况,政府给予用人单位一定的政策补贴或者税收优惠等相关措施;加强企业在生育保险的购买、报销环节监督力度,保证产假期间的福利待遇正常发放。

这篇报告总结道:目前,“70后”“80后”生育能量释放结束,其余有意愿的“80后”已基本生育两孩,考虑三孩的很少。问卷调查显示,1284名受访人群中有三孩生育意愿的仅占5.3%,明确不打算生育三孩的占87.54%。作为当前生育主力的“90后”,以独生子女居多,与“70后”“80后”相比,他们更加注重个人生活质量的提高和自身发展,延迟婚育、结婚不育、不婚不育等婚育观念是制约生育水平提升的关键因素。

青年在婚育方面面临诸多压力,主要表现在“结不起婚、生不起娃”的经济压力,“工作加速、没空带娃”的时间压力,不少独生子女还面临“上有四老、下有N小”的抚养压力。多生一个孩子从前只是“多添一双筷子”,而今则直接影响到家庭生活境况。在关于放弃生育二孩或三孩的众多因素调查中,生育养育成本高、经济负担重居首位,父母工作忙无人帮助带孩子、女职工就业保障政策落实不到位等因素分列二、三位。

此外rexue,婴幼儿托育服务有缺口待规范。目前,酒泉市0~3岁托育服务供给现约为每千人口托位数3.07,距省政府“十四五”规划提出到2025年每千人托位数达4.5的要求仍有较大差距。现有托育机构多为营利性质,主要采取备案制管理,缺乏工作规程、服务流程和内容的统一要求,各县(市、区)托育服务机构不同程度存在水平参差不齐、经费保障不足、经营困难等现象。

酒泉市人大常委会还提到,问卷调查显示,群众在生育方面最希望给予的支持中,增加产假育儿假、降低教育费用、提高生育津贴分别位居前三位。中共中央、国务院《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》实施以来,省内外多地纷纷出台了鼓励生育的地方性政策,其中以直接“经济刺激”为主的生育补贴、育儿补贴、购房补贴等较为普遍。通过横向对比,调研组认为酒泉市现有生育支持政策协同性不够,保障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升。

近五年来,竹山县结婚人数逐年减少,每年减幅均高于全国均值。尤其是2023年,全国结婚人数有大幅回升,较上年度增加84.5万对、增长12%以上,而当地县依然下降了3.95%。同时,结婚对数持续下降,适婚单身人群不断扩大。调研中选取两个村做了统计分析,A村常住人口约920人,30到40岁户籍人口283人、未婚60人,其中单身男性54人、女性6人;B村常住人口约450人,30到40岁户籍人口186人、未婚13人,其中单身男性9人、女性4人。村干部普遍反映,农村“单身汉”越来越多,绝大部分都不可能结婚成家,更别说生儿育女。农村适婚单身男性群体与城镇适婚单身女性群体,形成了婚恋市场中不可调和的结构性矛盾。

一是工作合力有待加强。各类文件虽然明确了各级政府和各个部门的职责和任务,但由于涉及面太宽rexue,现实中是都管又都管不到位。而且有些文件是指导性意见,没有配套的评价考核制度和统筹协调机制,各地各部门合力推进的局面难以形成。例如在落实托幼机构奖补过程中,由于全县大部分公办幼儿园在早期建设时没有消防验收合格证,托管0到3岁幼儿无法在卫健部门进行备案登记,因此在这些公办幼儿园入托的幼儿就不能享受每人每月300元的托育补贴。

三是购房奖补限制较多。房源匹配难,购房奖补房源集中在县城或宝丰集镇指定区域rexue,很难匹配到农村地区生育家庭就近购房的需求。资格认定难,全县符合奖补条件的二孩三孩家庭共有4954户,已完成资格认定的只有259户(二孩家庭130户、三孩家庭129户)。房源兑现难,房源兑现速度慢,第一批纳入奖补房源的82套房子仅有1套被一个二孩家庭购得。

四是托育服务存在缺口。目前,竹山县0到3岁托育服务供给现约为每千人口托位数2.28,距省政府“十四五”规划提出到2025年每千人托位数达4.5的要求仍有较大差距。现有托育机构多为营利性质,主要采取备案制管理,缺乏工作规程、服务流程和内容的统一要求,托育服务机构不同程度存在水平参差不齐、经费保障不足、经营困难等现象。

六是鼓励力度相对较小。现阶段鼓励生育的政策措施数量少、力度小rexue,与不断攀升的生育、养育、教育成本相比,激励作用有限,实际效果不及预期。座谈时有几个年轻妈妈简单算了一笔账,从怀孕到孩子出生,仅孕检和生产花费就达1.5到2万元,奶粉每月约1500元,尿不湿、婴儿纸巾等消耗品每月约500元。这些花费在农村已经是“刚性”支出,而此时他们的家庭总收入却因产假或暂停工作而下降,补贴的力度远不及生育花费,对其生育行为刺激力度不大。

八是思想观念存在掣肘。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进步,人们的婚育观与国家鼓励生育的政策取向出现较大反差,一定程度上影响着鼓励生育政策的落实效果。受中国长期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影响“晚婚、晚育,少生、优生”等生育观念已然成为80、90、00后等生育主力普遍的价值认同和实践自觉。同时,年轻群体中个人主义观念越来越强,年轻人更加追求自我满足、自我价值实现,不愿意过早被生育束缚,影响事业发展,更多倾向于晚生、少生,甚至不生。

九是青年婚配困境突出。当前就业竞争激烈,加班多,工作压力大,年轻人有的专注事业,没时间恋爱、没时间育儿、没时间照顾家庭;有的安于现状,社交少、欲望低、不婚不育。在经济相对落后的农村,本地就业岗位少,青壮劳动力大多数选择外出务工,既无法融入当地娶妻生子,回到家乡也错过最佳婚育年龄,在农村大龄单身男性群体普遍存在。

为此,竹山县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呼吁rexue,应加快建立落实鼓励生育政策联席会议制度,定期通报工作,统筹解决问题。鼓励各部门和企事业单位结合自身职能职责,围绕鼓励支持生育制定切实可行的小措施、小办法;加大财政保障力度,提高生育津贴标准rexue,确保津贴实际购买力,减轻家庭生育负担,激发生育意愿;调整奖补办法,用更精准、更直接的方式调动年轻人的生育热情,让想生又不想生的中间人群进入生育队伍等。